其实,“孩子的慢学之道”的主语是孩子,然而孩子却不是那个能作主的人,关键却在于我们父母。何时我们父母能放下焦虑,不急不躁,站在孩子的角度看待问题,“让孩子慢下来”就不再成为问题了。说说我们的故事吧。
女儿今年九岁,上四年级了,我们一直采用的慢养方式。二年级之前,女儿从未上过任何兴趣班和辅导班,而且每每作业多了,晚上写到很晚没有时间玩耍时,我就会有些焦虑。焦虑这么小的孩子,没有充足的时间玩,如何是好?我是真心焦虑,只是这种焦虑极少能得到共鸣。大家忙着焦虑孩子学的各种技能和知识比别人少,却少有人担心人这么美好、短暂的童年不能尽情的好好玩耍,会不会对长远人生产生极大影响。
女儿二年级时,因为在人多时容易胆怯,且出现驼背现象,便给她报了播音主持和舞蹈,希望她能在不得已要参与的公众场所能够更大方自如些。我记得,当时有个妈妈的一对儿女也都在学主持,聊起天来得知,两个不过是幼儿园的孩子,竟然每个晚上都有线上的英语和数学,周末各种兴趣班学习班,只有半天是空闲的,其他时间都被占据了。听后,我很震惊!很认真地问她孩子没有时间玩怎么办?这个妈妈告诉我,孩子玩都是浪费时间,与其玩还不如多学些有用的东西呢!
我一时无语,努力想劝她,又不知从何说起。何其悲哀!这么小的孩子就被以有用无用来界定生活的选择。要知道“无用之用乃是大用”啊!只有充分的玩耍和放松,孩子才能有更饱满的热情和动力投入每天的学习生活啊!一张一弛,文武之道。“安而后能定,定而后生慧”啊!对孩子来说,最自在最安全的时刻莫过于轻松自由、随心所欲的玩耍啊!这也是孩子的“安”啊!再后来,每当看到很多孩子早早地戴上眼镜、早早地驼背、早早地失却了笑容,每到晚上或周末都要皱着眉头急急忙忙地赶着去各种班,都会觉得莫名的心疼。因为,这是我们大人用自己的攀比和焦虑去绑架了无辜的孩子。
再转过来说女儿。女儿幼儿园读的是公立学校,读小学前没有教授任何数学、拼音和汉字。读小学时,我们对零基础的女儿抱着很低的期望,只是希望她能跟上学习进度即可。不料,除了学习拼音的某个阶段,十天左右,出现过学习困难的问题。其他时间都较为顺畅。刚开始女儿学习在班里大致是中等水平,不出彩,她沮丧时我们就一直鼓励她,作为零基础的孩子已经很不错了;而且我们还一直不断地暗示她,以她的阅读量和理解能力,成绩会越来越好。因此,女儿的自信心没有受挫,也一直情绪稳定,从成绩偶尔不好的沮丧到能平和地接受成绩起伏,调节得较快。结果女儿一年级期末考试成绩优异,给了我们一个大惊喜。
小时候没有报兴趣班,我们有大把时间玩耍和阅读。因为自己酷爱自然和热爱读书,所以幼儿园时,我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带女儿亲近自然和读书。只要天气允许,我们几乎每周都带女儿去爬山或看海,即使再忙也要带她到附近的公园或草木间玩耍,有时散步聊天,有时蹲在草丛里看蚂蚁,有时看河里的野鸭白鹭,有时欣赏蝴蝶鲜花。尽力每天都让女儿有接触自然的机会,这个习惯延续至今,因此女儿对自然万物的感知能力很敏锐,而且发自内心的热爱草木花鸟。另一个就是读书,虽然比不上很多花友家的宝贝,但是女儿的阅读量也不低。不到一岁就开始阅读绘本,到幼儿园期间至少有四五百本吧。那时不认识字,第一遍是我讲给她听,第二三遍,大多是,她照着图片给我讲。而且在这个过程中,我们发现了女儿颇有天赋的讲故事能力。她的想象力、语言表达力和逻辑思辨能力,常常给我们惊喜。一年级下学期疫情爆发,居家期间,女儿开始读带拼音的图书,大概读了四五本之后,仿佛突然之间,她的识字量飞速突破了!就那么短短一两周,在此之前还需要我读给她听,在此之后,她就开启了自主阅读之路。每日手不释卷,在她看来,读书就是休息。我也持此观点。所以,母女读书的心境是共通的。因为阅读量大,所以女儿理解能力强,语文的阅读理解、作文,数学的应用题都掌握起来比较轻松。
一年级除了读书玩耍,就是培养学习习惯。一年级上学期,每天晚上坚持陪着女儿写作业,毫不含糊,女儿学校要求背诵的每一篇课文、每一首诗歌,不仅女儿会背诵,我也全都背诵。知识的薄弱点,我都想尽办法,转化成通俗易懂的方式,在日常散步、游戏中解决。因此,半年养成了良好的学习习惯。一年级下学期开始放手,可以我做饭时,女儿开始写作业了。从二年级开始,彻底放手,因为那时我身体变差,每天晚上不到八点就自动进入睡眠状态,老公也恰好那段时间工作繁忙,女儿自此养成独立写作业的习惯。只有遇到不会的题目时询问我们,其他时间自己按部就班的完成作业。直到现在,都是如此,我们忙自己的科研、写作,女儿忙自己的作业。只有作业多而导致情绪不稳定时,我会在旁边陪伴女儿,主要是缓解女儿的焦躁,让她保持情绪稳定。
三年级下学期,给女儿报了小提琴,因为想让她学一门乐器,长大后可以有个情绪释放的出口。不过,随即取消了主持课。小提琴每周五晚学一个小时,其他时间也没有逼迫她练习,一周大概能练习四五天,每次10-15分钟。到现在大概已经学了半年,能拉二三十首曲子,从今年十一开始有了一个大的进步,拉琴已较少有杂音。女儿每次拉琴,我们都以鼓励为主,充分认可她。而且她早早总结出琴音受自己情绪影响很大,所以,每次练习也都努力心平气和。与其说练琴,不如说练心了。
到了二年级后,女儿的成绩在班里已属较好,因此难免有些骄傲,每天晚上完成作业后不管多晚都要雷打不动的坚持看半小时动画。有时为了多看会电视,难免飞速赶时间写作业。长此以往,难免心浮气躁。因此,期末考试时,成绩不够理想,没能拿到奖状,这让她深受打击。上三年级后,每次说起最难忘或最难过的事情时,她都会提起这次考试失利。也以此为契机发奋图强,动画改为只有周末看,其他晚上时间写作业、读书和运动。三年级期末考试,总分全班第一。对于这个结果,女儿完全没有想到,我们也没有,我们为她开心,但更多怕她因此带来压力。我们告诉她成绩好或差都是正常的,没有人会一直考好,接下来的四年级会是一个分水岭,班里前十五名的同学都在同一水平线上,因此如果四年级再考不好也正常,关键是找出错题的原因,有针对性的弥补。况且有了前面的经历,女儿心态很好,没有因为一次成绩优异而自满,更没有因此而给自己施加过多的压力。
这就是我们的慢养女儿的故事。希望我们大人放下焦虑,多关注孩子自身,多想想将来希望孩子成为一个什么样子的人,是出人头地的人呢?还是在普通生活中感知幸福的人?想明白了,就知道怎样对待孩子的当下。于己,我们希望女儿成为一个能在平凡中感知幸福的人;于人,我们希望女儿能用自己的天赋尽力为社会做出自己的贡献。这不只是我们对女儿的期望,也是对自己的期望。因此,女儿喜欢做建筑设计师时,我们就努力学习这方面的知识,告诉她建筑设计师对人类的贡献;现在女儿又渴望成为儿童作家,我们又鼓励她用一支笔可以温暖很多人心;将来,也许女儿的理想又会变化,我们所能做的也不过是给她鼓励和温暖,让她知道每一个职业都有不同的价值和意义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