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上篇
第四和第五个月的重要事情便是recitals，在学校有一次，另外钢琴私教还有一次。学校里教的钢琴课比较简单，每周的时间也短，就当玩玩；去年家里还没有钢琴的时候就有了，但回来没法练，因此基本跟没学一样；今年开始在家联系后，学校老师立即告知娃进步神速。那是当然啊，我天天在家督促着呢。
recital的重要意义不仅在于让娃当众表演提升自信，也是个横向比较交流学习的机会。结果是娃的水平在三十多个同年级的里算是中上再偏上一点，略微超出我的预期。总体看来，大部分孩子可能只在课堂上短暂学了，回家没有练习机会，因此弹的非常简单，基本不能顺畅完成；少数几个明显练过的就大不相同。
五月私教老师安排的recital上，娃弹的曲目要复杂些，左右手的和弦比较多。我带娃练了几次，重点是中指和小指配合的问题。另一个问题是节奏感。娃总是抢拍。我想到军训时的一二一，于是带她用脚打拍子，边走边唱，问题得以解决。由于是和老师一起弹，所以演出效果还挺不错，唬唬外行可以。
在这个入门都谈不上的水平上，我发现要现场演奏一个简单的曲子并不出现明显的错误，并不容易。我平时自己练练手还行，一旦手机对着我录视频，就浑身不自在，大脑空白短路。好在娃还处在低龄没心没肺的年纪，没有功利得失心，台上台下没有啥区别，加上我要求练习时要求加快速度准确完成，所以留了不少余量。但就我观察，入门的水平上，绝大多数小孩都有明显错误，甚至中断重弹也不少见。为此我好好的表扬了娃一顿。
recital之前我对着曲目单仔细研究了好几天。有个小孩只比我家娃早学四个月，却选了一个与学龄严重不符的曲目。离演出还有一个月，小孩就开始练了，微信上还有练习视频。我自己练了一下该曲目，勉强能行，但不是这里出错，就是那里出错，总是不能熟练。于是我带着准备好的头脑去看，弹到中间还是明显错误，只能该小节重弹。回家后我立即重放现场视频，一段段给娃看，说这里明显出错，不是因为前面会这里不会，而是基本功不够，曲目超出能力，越弹越累，最终控制不住，再弹一次，这里不出错，别处也会出错。一般来说，学自己能力内的曲目，三四天总能熟练了，而看今天演奏水平和一个月前比较，没有明显进步，再次证明曲目超出能力范围。学钢琴不能拔苗助长，也不要跟别人攀比，要一步一个脚印。我说那个小孩是不是拿着他的书跟你们说他都学到了这本了，这样很不好，比别人厉害也不要炫耀，就我几十年的经验来看厉害的人没有这样的。我当年学到了后面，别人问我我还赶紧说就是翻了一下没有弄熟。
技术上，我保持比娃快一点。新曲目通常是我先弹会再教娃，把难点要点讲讲自己的体会，这样也感同身受，不会在娃学不会的时候一味责怪。有时候我也会翻翻后面的曲目，提早教娃练好，给老师放大招。
sleeping beauty waltz是靠后的曲目，很有意思，因此很早我俩就憋着想学会。三个月的时候我试了一下，发现四分之三拍的节奏完全找不到调，而且还有不少黑键和过门衔接，很不好弹。recital结束后，我找个时间，花了两三天终于弹会了。娃一看我会了，顿时急了，我给他指出一些难弹的小节的要领，她自己慢慢憋了两三天，也学会了。这个曲子当然并不难，但就我看到的几个入门娃在演出时演奏的效果，明显不如自家娃，尤其是有几个涉及节奏感的小节。弹会了以后并不是死记硬背，而是跟着节奏感自然而弹。看来娃多少还是遗传到了一些我的音乐细胞。弹钢琴不只是弹钢琴，而是借助钢琴这个工具提升音乐修养。
三个月时间很快就过去了。期间主要学习的是各种左右手配合，节奏，基础乐理等等。我知道这种水平仍然谈不上入门，因为并没有进行基本功的训练，学习大多是基于有趣的曲子。要单单是我学的话，路线是很短时间突击完乐理，然后直接大量机械训练，夹杂曲目学习。不过这个方法对低龄娃很难行得通，还是得兴趣为主，只能慢慢来。不过我还是找来了一些课外的，比如车尔尼，自己开始零星的练，有些有趣的也让娃练练，不强求。更枯燥的比如哈农，在六个月以后我自己才开始涉及。
六个月快到的时候，队友打听到本地一个更厉害的老师，去看了看recital，试课后觉得换老师。怎么跟原先的老师说呢？我说没啥关系，暂时第一次换，人家老师那里经常有人换，没这点心理承受力还怎么当老师？话虽这么说，可到现场我又怎么都说不出口，直到最后一次课才说出来。好在跟我预料得一样。
这个新老师是音乐专业的博士，两个子女一个哈佛一个麻省理工。队友天天教育娃要上麻省理工，这不正好。试课的时候，弹了一些会的曲目，老师给了一本入门练习书，简单教了一下lullaby和skating两首，让回家练习。回家我一上手，发现虽然也是左右手配合的练习，但涉及到连音对非连音，要练熟很不容易。尤其是skating，我练了三天才熟练，然后鼓励督促娃花了两三天也练熟了。我说只要我能会的，你也能会。我说这个老师的教法很有理工科思维特点啊，第一次上课了解了你现在的水平，然后这个课后练习是用来探底你的学习能力的，这个练习选的很有难度，既然是探底，那么就是一般娃练不熟的，可以看到你的极限。老师在研究学生，我也在研究老师，你这次练熟了，老师会大吃一惊，不信下次上课看。
果然到了第二次课，老师问这个曲子你是练了左手还是右手，我一听就想笑出来，这不就说明一般练不熟嘛。果然娃说都练了，还很熟练的弹出来了，让老师非常惊讶。这下老师也知道我自己练后教小孩，这样的家长很少见。
总结一下，这三个月不但技法有进步，也确信了学习路线是正确的，建立了良好的家长示范督促机制。以前我说娃的一些弹琴姿势不对，娃还不太听，现在老师那里都证明我是对的，说话管用多了。学钢琴的太多了，用来申请大学作用不大，不过提高音乐修养后，可以选一门乐器比如大提琴学习，进入本地管弦乐团。随后的三个月，我打算增强基本功练习，再看看能否用在娃身上。琴棋书画只差书了。另外，还有一点不能忽视：
花一份学费供俩人学，挺划算的。
归巢鸟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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